腹股沟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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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/30 10:4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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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是那个不幸在怀孕期间得了腹股沟疝的产科医生。

怀孕7个月时得了病,9个多月自然分娩。期间包块一直突出,平躺时变小,咳嗽时变大,站得久了憋胀,走得多了钝痛,我又烦又焦虑。

生之前我查了文献,上面说大部分妊娠合并腹股沟疝的孕妇都是“简单地自然分娩”,所以我发扬大无畏的精神,选择了自然分娩。

生娃的时候,主任、产房护士长都来给我加油。一直到分娩前,主任还在摸我的腹股沟区,生怕我往下用劲儿的时候腹股沟疝嵌顿不得不急诊手术。

所幸我驻扎产房期间积累了大量经验,掌握了分娩的诀窍,大概不到十分钟就顺利生下了我的小“建*”。

分娩之后,主任又摸了摸我的腹股沟区,疝消失了。大家都松了口气。

事实证明,我还是太年轻

之后休完六个月产假,产假结束上班,期间腹股沟疝没有再突出。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,我就是那个得了罕见妊娠期并发症但幸运痊愈的人。

但事实证明,我还是太年轻,经验太不充足。

某一天晚上,我抱起孩子做飞的动作,突然感觉左下腹隐隐的憋胀感。这种感觉我体验过两个多月,太熟悉了,一下子就想到了“疝”,但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。

晚上爱人下班回来,我让普外科出身的他“会诊”了一下,没有明显的包块,只有一点点压痛。我们俩互相安慰:“不一定是疝,万一是岔气了呢?”“也有可能是抽抽了。”

第二天,我跟在急诊科上班的闺蜜一起逛街吃饭。可能是一直坐着吃饭,吃了快两个小时,再加上笑得太多,下午一两点的时候,胀痛感再次袭来,已经到了我不能忽视的地步。

医院,急诊科给开了腹部超声。超声科的刘老师,我怀孕时就给我做超声确诊了腹股沟疝,彼此熟悉。她指导我咳嗽加腹压,站着躺着都看了一下,确定了,还是熟悉的“老朋友”——腹股沟疝。

还是熟悉的“老朋友”——腹股沟疝。丨作者供图

普外科一名医生帮我回纳了一下,效果还可以,不疼了。回到家我就跟老公交底,虽然都是医生,但我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如果手术的话,我住院,得有人照顾,孩子在家也得有人照顾。彼时家中亲人有大手术,暂时分不出人手来照顾我,疫情期间请护工也不容易。

但如果不手术,这个腹股沟疝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回纳不回去了需要急诊手术,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越来越严重。万一再怀孕,更麻烦。

幸好,我们都有良好的工作习惯,查了一下年版的《青年腹股沟疝诊断和治疗中国专家共识》,专家们明确提出:非孕期青年(15~44岁)女性腹股沟疝没有自愈的可能,一旦确诊,尽早手术,不推荐观察等待。

所以,最终我和老公跟专家达成一致意见:必须做手术。

找一位靠谱的医生,听话就可以了

就在我们打算住院的时候,我出血了……打断了手术安排。

两次月经中间,突然出血了,量还不少,大概是月经量的三分之一左右,鲜红色,一直淋漓不净到下一次来月经。

这妥妥的“异常子宫出血”啊!我妇产科老本行啊!

我马上做了一个早早孕试纸,简单排除怀孕。又去做了子宫附件的超声,抽血查了激素水平,加之近期的宫颈癌筛查也没问题,最后我明确自己就是“经间期出血”,病因主要就是*体功能不足。

各种检查都做了,最后明确自己就是“经间期出血”。丨作者供图

对症治疗后,月经恢复正常,如约而至。月经结束后去吃了顿火锅,然后就去办了住院手续。

成人腹股沟疝修补术可以分为放补片的和不放补片的。不放补片的话,少了异物带来的风险,但对于我这个可能要二胎的人来说,复发风险高,不推荐。接下来就是选择开放式或者腹腔镜,这两种手术方式各有优劣。

我查了资料,做了功课,但拿不定主意。生病面前,人人平等;各种近期远期并发症面前,也是人人平等。学医这么多年,我仍然记得“临床诊断学”老师说过的话,对于个人来说,讨论“发病率”毫无意义,因为谁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出现。对于已知的集体来说,哪怕女性妊娠期腹股沟疝的发病率是0.05%,但发生在自己身上,就是百分之百了。

而且每次做这个优点缺点的对比,就好像回到了我大学划重点的时代。但这一次不是划重点,不是考试,是在自己身上动刀子。老师的肺腑之言——“病人不会按照重点生病”尤在耳边,我自己就得了这么个《妇产科学》非重点的病。

还真有点宿命感。但我可以分享一下自己的选择过程,给需要做手术的朋友们一个参考。

简单来说,我跟老公找了普外科李主任咨询了一下,告知了李主任我的各种情况。李主任告诉我们,根据我的情况,做放补片的开放式手术。

Over.

这就是所有人都通用的、最简单的求医过程。找一位靠谱的医生,听他或她的话就可以了。

真正的挑战,术后才到来

住院第一天抽血做检查,完善术前准备,第二天手术。

麻醉方式是椎管内麻醉,也就是半麻,我们产科常规麻醉方式。这个麻醉方式最大的特点就是,下半身不疼不动没感觉,上半身有感觉能动,还可以自主呼吸。

所以,清醒着面对一屋子熟人并聊天对于我来说,实在是紧张。我紧张得发抖,都能听到自己嗑牙的声音。更吓人的是,我联想能力太丰富,闻到肉烧焦的味道,知道是用电刀切皮;听到手术台上医生叫“钳子”,知道是在钳夹组织;听到“钳线”,知道是准备结扎血管。麻醉医生看我实在太紧张,于是给了我一点镇静药,然后我就睡着了。

清醒着面对一屋子熟人并聊天对于我来说,实在是紧张。丨作者供图

手术很快,三四十分钟就结束了,听说出血也很少。我迷迷糊糊地被送回了病房。

真正的挑战,术后才到来。

半夜一个喷嚏让我疼得睡不着,尿管也难受,腰也难受,饿得不行,偏偏还要遵医嘱翻身。我疼得边哭边翻,幸好有镇痛泵能缓解一下疼痛,不然只怕会更痛苦。老公握着我的手鼓励我,我还是哭到两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。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,但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是这样的折磨。

早上主管医生查了房换了药,告诉我没有输液了,拔了尿管试着下床活动,如果可以下床就能出院了。

我:“好快啊,我们产科还要住两三天……”

家人搀扶着我下床。我按着切口上的敷贴,弯着腰,面目狰狞地下床活动,只动了几步就痛得恶心。

就算这样,我还是坚持着自己去了厕所,尽量不给家人添麻烦。

熬到中午,老公下了手术抽空过来给我办了出院,推轮椅送我回家。女儿看我龇牙咧嘴,一步一顿地躺在床上,竟然哭了。不知道是吓哭的,还是可怜我哭的,感觉二者兼有之。她坚持要到床上,坐着坐着就歪倒在我的切口上……瞬间痛到升天。

疾病的恢复需要过程,痛苦的缓解需要时间。

手术结束第七天,我终于实现了“直立行走”,虽然还是忍着痛。不能抱我的小宝贝,每次她喊着“妈妈”冲我走过来,都会被家人抱走,反复几次,她似乎接受了“妈妈不能抱她”的事实。

这让我心里有点难受。

医生点评

何岩

医院普外科主治医师

医学上,当机体某个脏器离开原来的部位,通过薄弱的缺损或者孔隙进入另一个部位,就称为“疝”或者“疝气”。

疝包括很多种类,腹股沟疝是其中较为常见的一种,男性更多见。腹股沟疝通常出现在肚脐下方与大腿间的三角区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腹股沟区。

腹股沟疝丨原图:crownvalleysurgicalcenter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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