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海第一医学院医疗系学习四年，第五年进入临床实习。为了使同学得到公平受教育的机会，我们医院实习，因为当医院仅两所：医院。我首先实习科室是内科，在位于虹口区医院内科实习。该院已有百年历史，病床有四百余张，科室齐全，设备先进，教授业务水平较高。我在内科实习有两件事至今难忘。我们值夜班医生早晨要抽全病区有化验单病人的空腹血，虽然我见习时看过抽静脉血，现在要真枪实弹操作，而且要抽十余名患者的靜脉血。当晚我一直辗转不眠，脑中一直想抽血的事。第二天一早我就进病房，将要抽血的患者检查一遍，将血管暴露明显的患者列为第一批抽血对象。把身体肥胖，静脉位置较深的患者列为最后。最初抽血的患者我都能一针见血，这大大提升了我的信心。最后几位患者，我请一位护士保驾护航，极个别患者我恳请护士代劳，我在床旁看她操作既学到了真本领，也免得患者受苦。人生第一次医疗操作体会：紧张、专注、快乐。
在内科病区我管八张病床，有一位危重病患者：肝硬化伴食道静脉曲张破裂出血，诱发出血性休克和肝昏迷。病情极为严重，当年无生命体征监护系统，我基本是一直守护在患者床旁：测血压、摸脉搏、听心律和观察大小便情况。经过两周的抢救，食道出血终止，患者苏醒。围绕患者的病情我看了相关专业书藉，学到很多知识。从老专家的身上我看到他们知识渊博、睿智冷静，处理危重患者，胸有成竹、井然有序。对于初出茅庐的我，当时对抢救却是心急如焚，一头雾水。抢救成功我第一次体会到患者被救活的喜悦和从医的价值。
两个月的妇产科实习我是在医院完成的。该院创建于一九四八年。一个月的产科病房实习令我终生难忘。一天除了几小时的睡眠，所有时间我都在产房、病房工作。产房里一般都有4~6个孕妇同时分娩。当年上级医生要求尽量少做会阴侧切。因医院位于工业开发区，产妇多数都是青年初产妇。所以产程开始宫缩加強时，为了达到自然分娩，医生要用手掌顶住产妇外阴，经过阵阵宫缩，宫颈会缓缓扩张，最后胎儿会从扩张的宫颈口顺利分娩。避免了会阴侧切。接几位孕妇分娩后，我常汗流浃背、精疲力竭。我在实习期间共接产九十八位产妇。多数是头位产，少数是臀位产，仅见一位横位产。老师教我在体外如何把胎儿横位转成头位。在产科病房除了少数换药外，我们要在住院医师指导下做经腹输卵管结扎术。因为刚分娩子宫和输卵管位置较高，便于手术操作，一个下午我们都要做四五台手术。辛苦与收获并存；忙碌与快乐同在。毕业后在下乡巡迴医疗时，一家产妇要医疗队紧急出诊，我只得坐在产妇家堂屋里指导护士在孕妇房内接生。不慌不乱，从容应对。这得感谢老师对我实习时的教导。
三个月外科实医院完成的，医院规模超大，设备先进，人才辈出，实习医生很多，我仅分管三张病床。这里收治的患者大多是疑难危重病人。我们实习需要了解和掌握的阑尾炎和腹股沟疝患者几乎见不到。我经常上手术台，我的任务是拉钩，近距离观察手术过程，手术结束时，个别医生会让我缝合皮肤，使我有打外科结的机会。医院外科实习要想亲自操刀是不现实的。此时一定要充分调动其他感官的作用：多看、多听、多思考，也能学到很多有价值的知识。我仔细观察手术操作过程、认真倾听疑难病例的分析、思索和请教多种治疗方案的原理…。同时我还学到了不少人文知识。医院决不可穿短裤加白大衣，医生查房要衣冠整齐，这是对患者的尊重……。实习医生就是一块没有应用过的洁白海绵，放在任何地方都要吸取有益的知识，充实自己。
有医院皮肤科实习，门诊是我实习的重点。医院门诊看病人数榜首。患者来自全国各地，有很多疑难危重病人。一位讲师带教一批实习生，我们诊治完病人会请他复核并在处方上盖该医师名字，如果诊断和处理都正确，他盖上名字。如果有错误他会纠正和解释。如果问题有普遍性，他会召集几个实习医师一起听他讲解。我参加过一次门诊疑难病例讨论。科内顶级专家都到场。秦啟贤（真菌）、施守义（免疫）、邱丙森（病理）是三大主将，他们对疾病诊治的分析，令人茅塞顿开，收获很多。在教授们争辩时，杨国亮老教授也会发表自已的真知灼见，意见坦诚而且幽默。出科评语中有考分记录。选了十位患者编号后，坐成一排，要求我们只能望诊，不可问诊，每例写出诊断和处方。考查真实反映了实习医生的业务水平，而且简便快捷，不留空话俗套。督促我们要认真学习。
杨国亮（左4）秦啟贤（左3）邱丙森（右3）
小儿科、眼科和五医院实习，时间稍纵即逝，也没有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。
我年毕业医院皮肤科工作。年我参加医院皮肤科举办的高级皮肤病理学习班，邱丙森教授是授课老师。科室病例讨论会上我又见到杨国亮、秦啟贤等知名教授。他们才华横溢、学贯古今，对人态度和霭可亲，诲人不倦，乐于助人，给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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